学会分辨有益的异议与无益的异议

八戒

　这里你也许会想：“那好，为了鼓励创新，也许我能用钱使人们接受异议。即使这种想法让人不快，我也会容忍，因为我想要创新。”

　　那么，你应该先学会分辨有益的异议与无益的异议，因为有益的异议会辅助创新，而有害的异议则不会。我们要鼓励有益的异议，抑制有害的异议。这是一个值得大家努力的目标，我认为没人会对此提出反对。

　　但问题是，如何做？一条方法保证异议光明正大就会避免它所产生颠覆性的或徒劳无工的副作用。然而，如果你这样做了，你可能又想通过限制提出异议的话题来更进一步地限制异议所带来的副作用。开发产品、营销、市场以及客户服务，这些都是不错的创新目标，因此值得为它们去容忍一定程度的异议。那财务和人力资源呢？……你变得犹豫了。你真的会让人对你如何记账或者雇什么样的人指手画脚吗？但是这些方面也会存在创新的可能，因此也许你同样也应该让创新在这里发生。那好吧，但在组织的使命、远见和价值观这几方面绝对不能因异议而动摇，它们必须保持坚如磐石。

　　然而，历史却给了我们一些令人担忧的例子，讲的是一个永恒的使命是如何造成灾难的。告诉你一个故事，也许听过后会让你重新考虑这个想法。它发生在很久以前，但我告诉你一个这样的故事是因为历史能给我们一个足够开阔的视角来对待长期的效果。

　　天主教和其他宗教一样，都是一些会引起组织研究兴趣的话题，因为它是一种纯粹形式的使命和价值观。它不创造产品或服务，因而就不需要把使命和价值观带入现实生活。它是被产品和服务放大了，并且延伸了的一种使命和一系列价值观。

　　20世纪60年代是世界的一个动荡时期，天主教也未能幸免。当时，有一个主要的话题是围绕控制生育的，在1968年，罗马教皇的一项通谕规定禁止使用人为方法控制生育。考虑到教会对人类圣洁的核心信念，人们很容易看出，要想得出其他结论是那么难，并且几乎是不可能的。然而，决定看起来却引发了几个重要的结果的产生。

　　首先，在教会内部出现了反对派。并且许多激进的牧师和修女不是被赶了出去就是选择了自愿离开。由于内部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了，因此也损害了教会察觉社会关注的问题的能力，并且由此导致了教会结构上的僵化。

　　并且，一些仍然留在教会的牧师也不赞同这项裁决。记得我的一位朋友在这场争议的高峰期正打算结婚，那时他曾与教区牧师谈过话，内容是这样的。牧师对我的朋友说：“我准备问你一个问题，但是我不希望你回答。”他重复声明，然后说：“你会使用人工方法控制生育吗？”很明显，他被指示拒绝为任何回答“是”的人主持婚礼。为了表达他的异议，他虽然问了问题但却回避听到回答。他按照指示上的每个字去执行了，但执行的却不是它的精神。因此，甚至是由那些选择留下的人执行了教会的意图，这个意图也没有得到实施。异议进而转入到地下。

　　最后，即使当人工控制生育的方法被公开禁止了，许多教区居民还在继续使用。对任何组织来说，这一点都是非常危险的。由于坚持了某项被人们轻视、愚弄的政策，教会在无意中向人们传递了这样一种信息，即它的批示是可以被忽视的。人们学会了不听从它。这导致了牧师在社区中坚不可摧的、被普遍认可的权威地位受到了侵蚀。在没有缩小其他事业的情况下，教会在容忍异议方面所表现的无能成为直接原因，导致了20世纪60年代以后教会人数的骤然滑坡，以及教会在引导教会成员日常生活方面的软弱无力。

　　教会是不是当初应该改变它对控制生育问题的观点，从教会的最后影响力就可以得出答案，但这个无需回答的问题却令人沉思。我猜不应该，因为教会对这个问题的观点被看做是宗教信念体系中的基石。但是，教会不愿或没能力改变它的价值观和信念导致了人们在根本上减少了听从它的意愿。

　　这里并不是在对教会决定的对错发表评论，然而这却是一个有意思的现象——甚至在对某些对基础性问题的讨论中，如价值观，机构也会为保护自己而将异议推出门外，从这样的举动可以看出机构自身的软弱无能。

　　现在回过头再来谈一谈异议是一元的问题。我们不能说：“用脑子去工作，但是只在需要用它的时候用它。”所以你也不能只在产品而不是策略方面，或者只在营运而不是价值观方面支持创新。你必须在工作的方方面面都鼓励创新。

八戒

我既不认为异议有可能被包装成大事的样子，也不认为它有可能被包装成琐事的样子。也许只将精力用在那些有用的事上，这样会更有效率。但是你需要记住两件事。第一，提出这件事的人大概不认为这件事是琐事。并且他知道，他的观点可能是正确的。第二，也是最重要的，如果你在小事上都压制异议，人们还会为大事向你提出异议吗？他们的思路可能会是这样：“好，他竟然为了复印机对我发脾气，真不能想像，如果我对分配流程提出问题的话，他会变成什么样。”

　　现在开始异议需要一种类似最高指令的原则。如果你还记得的话，在《星空奇遇》中，最高指令就是不许干涉其他文化的发展。他们发现，无论动机多单纯，干涉所产生的后果都是不能预测的，并且有时会带来灾难性的结局。所以他们选择什么都不做，而不去预测什么是有利的，什么是有害的。

　　异议也是如此。因为很难知道在什么地点什么时间适合提出异议，所以一条“异议最高指令”可能就会是这样：人们必须接受所有公开的异议并且不许压制它。